李固派了人潜伏南下,看是否能救出林斐。杨怀深原要亲去,被李固强按住了。
杨怀深形貌口音,一看就是一个地道的北方人。且他救妻心切,完全失了冷静,做这等潜伏之事稍稍冲动,便易露出破绽。
高大郎若非劫持了林斐做盾牌,早死了一万次了。
北人南下,比南人北上要难很多。
因为在云京,还存在着许多与南边勾勾搭搭、藕断丝连的人,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
前些年形势大乱,很多人都是四面押注,并不将风险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卢氏、郑氏,原也是北方著姓,是不愿意向河西人臣服,才渡江南去的。
他们在北方,还残留着许多的人手、眼线,对北方都很熟悉,有很多人可用。这也是为什么高氏能悄然潜入云京的原因——谢玉璋都能猜到,云京必然有什么人接应了他,只没能查出来。
而南方却是李固和河西军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们不仅在那里毫无根基,而且北方的骑兵南下,因为地理原因,威力很是打折扣。前世李固南征了三次,才把江南岸彻底荡平,成就不世武功。
念着林斐,谢玉璋的心就彻底静了下来。
从前她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从来都没冲动过、浮躁过。自回了云京和林斐分开,她变得没有从前那么冷静了。
她在菩萨面前默默祈祷,她没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奢求,只求林斐活着。
活着就行,其他的……都好说。上辈子她们两个人那么狼狈,也照样在云京活了好几年。
和主持在禅房里喝了茶,谢玉璋走出了保崇庵,与侍女说:“喊十九娘回去了。”
侍女却道:“十九娘不爱在庵里待着,大家带她下山玩去了,说在山脚下等咱们。”
保崇庵森严肃穆,于谢玉璋眼里是清净之地,于嘉佑的眼里,却颇有几分类似于逍遥侯府的死寂。侍女说嘉佑不喜欢这里,谢玉璋才意识到。心想,以后不带嘉佑来这等地方了。
一行人便朝山脚下去。
行到半路,有护卫匆匆跑上来禀报:“十九娘落水了!”
山脚下一条无名河流,河上有渡船。
石有田在船上坐稳,从怀里摸出个果子递过去:“吃一个。”
茵茵转头回来,接了过来,神情有些怔忡。
石有田问:“怎么了?”
茵茵道:“好像听到有人叫我。”
石有田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