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发觉,原来是灯笼熄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何时,风卷薄云,一轮明月穿梭其间,时隐时现。
“这风倒大了起来。”她低低自语,左右顾视,见不远处有一株合抱的梧桐,倒是能够挡风,遂快步行至树旁,将灯笼搁在地上,摸索着解开腰畔的布袋,翻找火石与蜡烛。
风一阵紧似一阵,月华亦是深浅交替,她微垂着头,恰可见地面上映着的梧桐叶影,大片的锯齿状叶片交错着,斑斑驳驳、随风摇曳,看得久了,让人眼花。
红药闭了闭眼。
再张眸时,斑驳树影间,多出了一双鞋。
一双女子穿的绣鞋。
石青绣兰草丝绢鞋面儿,沾了几星泥灰。
红药呆呆地看着那双鞋。
两息后,一股凉气陡然自脚底直窜头项,她手一抖,“啪嗒”,布袋掉在地上,火石与蜡烛散了一地。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那绣鞋突地向前一窜,随后,一只冰冷的手便扣住了红药的腕子。
“别叫。”
含糊不清的语声,似男似女,又仿佛并非人的声音,虚飘飘浑不着力,却又带阴冷与森然,硬是将红药快要破出喉咙的一声尖叫,又给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