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往各处打听过了,先说她家,她爹是个倒泔水的、她娘做针线瞎了眼,倒有个读书的哥哥,却是一病死了。除了这个死鬼,她家三代五族就没一个有出息的,连个大户人家的奴婢都做不上,也就她生得好些,这才得了进宫的机缘。”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是在斟酌字句,很快又续:“进宫之后,她倒也挺会来事儿的,只是心气却未免太高了些,仗着识几个字,生得白净,处处争强掐尖儿,人憎狗厌的,也就认了那一门干亲,如今那个既死了,她在宫里便再没了依凭。”
宁妃讶然地挑了挑眉,旋即掩袖轻笑:“这可真是……孤勇。”
她放下衣袖,摇了一下头,仿似觉得很可笑。
邓寿容便顺着她道:“正是主子这话呢。她约莫想着光着脚就能拉下穿鞋的,却忘了那鞋可是金做的、玉堆的,硬实得很呢,撞上去可不就得头破血流么?”
宁妃被她说得笑起来,柔婉的面容被烟花映得时红时黄,竟比平素更添艳色。
邓寿容陪着笑了两声,引颈向前看了看,小心地道:“娘娘,这出来了也有一会儿了,要不要去上头再坐一坐?”
建昭帝并众嫔妃皆在最高的第五层看焰口,此时,细乐声与笑语声随风而来,衬着月色与烟花,倒好似天上的仙音,飘渺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