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停下脚步,视线扫向红药身后。
人真多。
她不无讥讽地勾起了唇。
连个诰命都没有,排场倒大得很,走哪儿都一堆人跟着,真拿自个儿当个贵主瞧啊。
便如此刻,那二十来个丫鬟婆子雁翅般排开,将本就不宽的路给塞得满满当当地,连个缝儿都不露。
知道的这是五太太游园,不知道的,还当是山大王带人劫道儿呢。
真是不知所谓。
朱氏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没让脸上也显出讥色来。
“哟,王妃、三嫂,您二位怎么来了?是来赏景的么?”红药此时自是瞧见了她们,遂笑着迎上前去,屈身见礼,一行一止,莫不规矩到了极点。
朱氏皱起眉,眼底飞快划过了一丝戾气。
周妈妈忙轻轻咳嗽了一声,冲她使了个眼色。
朱氏心下亦知,此时远还未到发作之时,只得强按下满心的烦躁,堆出笑来,和和气气地道:“原来是五郎媳妇啊。可是巧了,我和你三嫂正想去前头散一散呢,不想你也出来了。”
语毕,念头微闪,一番话很顺畅地便自口中流淌而出:
“五郎媳妇既然也在这里,想必也是听说了那梦溪先生在眠云阁歇息之事了罢。你这孩子也是,知道了也不和我说,瞒着我有什么意思?”
红药被她说得一愕,也未及细品其语中深意,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
梦溪先生在眠云阁?
居然?
这位梦溪先生可是响当当的大儒的,声名极著,前世红药在深宫时,也曾听过此人大名。
梦溪先生今日也来给朱氏贺寿了?
“王妃您瞧,都到这个时候儿了,五太太还装不知道呢,要不是王妃眼睛雪亮,奴婢都要给五太太骗过去了。”周妈妈笑着补了一刀。
半真半假的玩笑话,却是坐实了红药知情之事。
朱氏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周妈妈真个老道,看出她这是突发奇想要拉五房下水,遂提前把话递了过来。
“妈妈是不是吃酒了?怎生如此多话?”心下虽高兴,朱氏面上却满是不虞,侧首横了周妈妈一眼。
周妈妈做戏做足,当即躬腰请罪:“奴婢多嘴了,王妃恕罪。”
朱氏好悬没绷住笑出来,忙清了清嗓子将笑意捺下,方沉声道:
“五郎媳妇就知道了梦溪先生的事儿,那也没什么。这一位可是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