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心头大事初定,叫进荷露并芰月二人重新梳了头,又换了身家常衣裙。
待鲁妈妈回转时,便见红药著了身半旧的月白衣裙,乌鸦鸦的头发随意挽了个纂儿,单压着一枚剔透的琉璃长簪,俏生生立在那朱纱窗前,眉眼绮丽、面如春雪,恍若画中人。
她不由看得一呆。
素常只知他们夫人生得好,而今看来,好似比从前更添了几分颜色。
“妈妈回来了,可见着四妹妹了不曾?”红药此时也自瞧见了她,便笑着冲她招手道。
鲁妈妈回过神来,忙上前屈膝回话:“回夫人,奴婢去的时候,四姑娘正在灶上替陈姨娘看药呢,说等药好了就来。”
陈姨娘最近身子不大爽利,徐婉顺时常侍奉汤药。
红药轻轻“唔”了一声,没说话。
以徐婉顺如今的性子,嫁给那位品貌皆佳的三爷,也是一双璧人。
思忖间,转眸却见鲁妈妈竟还没走,立在那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妈妈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好说么?”红药笑问道。
鲁妈妈忙道:“回夫人,奴婢正是有事要禀报。奴婢才听到个消息,说是……”她往前踏了两步,语声既轻且快:
“……县主的亲事像是定下了。”
“是这事儿。”红药点了点头,面上毫无讶然之色,只有一丝好奇,问道:“妈妈可知说的是哪一家?”
“回夫人,听说是定下了宁阳侯世子。”鲁妈妈的声音越发低微。
“宁阳侯世子。”红药喃喃重复,总觉得,这名号似在哪里听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见她颦眉沉思,鲁妈妈适时提醒:
“夫人,宁阳侯世子如今是宣武卫的千户大人,奴婢听人说,明年宣武卫和另几卫的军爷们,全都要去北边儿驻扎,叫什么军来着……”
“班军。”红药接语道。
她想起来了。
徐玠此前曾提过这事儿,而宁阳侯世子的名字,亦偶尔会出现在他的话语中。
原来,徐婉贞未来的夫君,就是此人。
一念及此,红药眉头微蹙,道:“听说这一次班军的时日可不断,没有五年也有三年,那县主……”
她语声顿了顿,没再往下说了。
若眼下定了亲,则出阁至少也要等到明年开春,而班军通常是在夏末。
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才成亲没几个月便要分开,万一徐婉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