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登州知府的位子上,是管不到这里的。
就像一个市长,管不到在地军区。
故而,昨日许三苦着脸来报告,说私港的把总换人了、竹杠敲到了天上去时,郑海珠明白,去找陶知府,不仅仅是劳烦上官的分寸不对,关键是,屁用没有。
吴邦德听到营兵体系的出来搞走私、收好处费,倒是提过,要不要自己陪过来,用戚金的名头拉拉关系,被郑海珠明确拒绝了。
“拉关系的前提是在一条船上,镇江总兵和登州海道,这辈子怕是只有打倭寇的时候,还有可能谈一句同舟共济。现下登州海道自己挣自己的银子,提其他营的长官,只会弄巧成拙。”
郑海珠如是说,后头还加了一句:“你是咱们情报局头子,越接近辽海,越应该少出面。”
此刻,等到刘百户的气焰低了些,郑海珠才从马上下来,和声道:“我姓郑,从前也有货在此处讨过些方便。昨日听我伙计回来说,新来了把总大人。我今日自要来拜访。”
她说着,施施然牵着马往前走,待刘百户趋步上来时,往他手里塞了颗碎银子。
刘百户接过银子的同时,疑色却多过喜色,探问道:“一早就送来糕点粿子的那个许三,是你家的吧?”
郑海珠点头:“就是我家伙计。”
“啊?”刘百户一惊,“郑东家,你家在辽东那头,是毛守备接洽的对不?”
“正是。”
“哎哟,兀那许三小子,只跟我说这回他们南边的东家也来了,姓郑。俺却没想到,是位,是位……”
郑海珠澹澹笑笑:“刘爷却没想到,是个妇人吧。毛伯伯的生意,我但凡有空,怎能不盯着。”
刘百户倒也没再纠结女子跑买卖的奇闻,而是很快转了肃然之色:“郑东家,俺不能拿你的银子。俺有两个兄弟在海那边,一个已经死在鞑子手里了,毛守备敢和鞑子干,我们晓得,所以此前会关照毛守备的货。但眼下把总换了新的,收的数字整老大,俺们下头办事的也没办法。”
郑海珠露出“我也晓得你们难处”的表情。
其实这一趟北上,因郑海珠亲自带团队,许三早已向她禀报过,海港给毛文龙走私的,是金刀屯百户,姓刘。
方才,郑海珠没有一上来就先把自己的渊源说得分明,只是想掂量掂量刘百户这个人。
此际,郑海珠诚恳地将刘百户递来银子的手推回去:“不是给刘爷的。我也不晓得刘嫂子和两个大侄女儿喜欢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