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夫人将我们的灰,送回山东老家会馆后头埋了。”
“不至于不至于,”杨县丞听得尴尬,冲阿亚摆手道,“你家夫人不是说,你出过痘串子了嘛。”
郑海珠没好气地指指茅屋边木桶里猪食般的稀粥道:“每日里就给他们吃这些吗?不病死也饿死了。”
心里却已在琢磨阿亚方才的话。
“麻绳专拣细处断”那个句,是吴邦德训练情报人员的切口之一,表明后头的话有深意。
阿亚从未涉足过松江,联想到她身上的任务,“从崇明到松江”难道说的是小木匠阿山?
让阿亚怀上孩子的那个登州刘百户,阿亚不可能有什么感情,谈何“山东老家”。还会馆,登州金刀寨私港哪来的会馆?
山东老家?松江的山东商会?
郑海珠盯着阿亚,阿亚却又展颜,似反过来宽慰郑海珠一般:“杨老爷说得也是,阿亚会挺过去的。夫人,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阵松江闹痘疹,夫人和顾少奶奶她们,都别回去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是一句切口,意思是后面的话要反过来理解。
阿亚让我回松江查查?
郑海珠意识到,阿亚应该是发现阿山去过松江的山东商会,但没有其他什么决定性的发现,或者证据,所以只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令人疑惑的线索信息。否则,她既然有机会见到自己,不会还用暗语。
阿亚转身走回院子里,郑海珠当着杨县丞的面,掏出两个银角子递给看守:“劳烦给里头,加些肉馒头。”
杨县丞讪讪道:“对,里头那个好手艺的小师傅,待他挺过这一劫,让他给你们家老爷,打两堂好家具。”
……
“水,水。”
木板床上,高烧中的岳讬呻吟着。
阿亚把已经睡着的女儿小豆包轻轻放下,出门舀来清水,用帕子浸湿,抹在岳讬干裂的双唇上,再轻轻拧着,一滴滴淋入岳讬翕张的口中。
佟丰年抱着胳膊,靠在门边,冷冷道:“小寡妇,你挺会伺候男人的。”
这个汉奸嘴上揶揄,心中实也烦躁得紧。
佟丰年没想到,岳讬主子设法去了趟松江,与他老佟家的人碰个头,竟就染了痘疹回来。
岳讬是四贝勒皇太极看中的左膀右臂,倘使折在明国,就算他们佟家弄到了四贝勒要的东西,功劳也会削去不少。
还有眼前这个郑家庄来的小寡妇,真他娘的邪门,怎地主子从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