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裘城中,长街之上空无一人,偶尔从高高的树枝上刮下来的绿叶子,随着风打着旋儿,落入四下的再也看不见的暗角处。
没有百姓与商旅的吵闹声响,四周最是寂静不过了。
同盛长宁他们来的那一日的裘城,有着天壤之别。
盛长宁扒拉在窗边,低头看着与客栈相邻的这条长街,街上空荡荡的,尽显廖阔之感。
回想起来的那一日,她还搬着高凳在这儿赏月,那时街边的夜市热闹喧嚣极了,盛长宁不免又有些唏嘘起来了。
正想着间,盛长宁便突然察觉自己的袖摆被人拽了两拽,她垂下眸子看去,是还不及她肩膀高的少年,放下了糕点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少年没有言语,他静静地将手中的一盘子桂花糕端到盛长宁面前,唇角微抿着,大大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期待。
仿佛在说,桂花糕这样的好吃,怎么从未见过你吃过……
卫泽宴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盛长宁看得懂他想表达的意思,不由翘起唇角笑了笑,看着少年眼中的固执与倔强,她的思绪又微微一顿。
从前的盛长宁,也是这般。
这般的年纪,噢或许比卫泽宴还要小一些,那时她还不曾成为盛长慕的刽子手。
还是名满京城,人人趋之若鹜的长宁公主。
她捧着落笔写下的诗籍,快步地跑进父皇的殿阁里,她想拿给父皇看看,让他看到自己的才华出众,叫他知晓外头的那些夸耀并非是沽名钓誉。
可当时的父皇,神情又是如何的?
她看不懂父皇眼底先前一闪而过的惆怅,更不懂为何后来他要板起脸来,将她写的那些连太傅都忍不住夸谈的诗文给重重地掷在地上。
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皇的尸骨都成了一掊黄土,她却还是不能明白。
年少的盛长宁,十几岁的长宁公主,随着十年的光阴也已然葬去,她眼中的固执亦早就褪去了。
盛长宁轻轻叹了一口气。
站在她身边的卫泽宴不能明白她为何突然就面布愁绪起来了,但少年捧着那碟子桂花糕的手却未放下来,仍旧往盛长宁面前凑去。
固执得很。
盛长宁无奈地笑了笑,她只好捏了一块桂花糕起来,粉绵的口感入了口中,化作记忆里的那股子味道。
她已经十年未曾吃过桂花糕了。
………………
长廊边的花开得娇嫩欲滴,有随侍匆匆忙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