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河间府不该是你这山东总兵管辖的地方,就算约束,也根本轮不到你这小小的总兵,朝廷自然会对此商议个章程出来。”
孙传庭虽然一样在说,可这话的力道却逐渐降了下去,显得有些强词夺理,闻言,王争反问道:
“孙先生,在下不说督师,反而叫您一声先生,就是为的在此地不分尊卑,和你谈谈心里话,扪心自问,朝廷到底有没有管过黎民百姓的死活?”
看见孙传庭欲言又止,王争又道:
“孙先生是不是还想说当今的皇帝?没错,崇祯是个好皇帝,若是在太平时节,值得我王争,甚至值得整个山东军为他效死,可现在这种时候,却又完全不同……”
“有左良玉那种总兵军将在一日,黎民百姓只会更加畏惧官军甚于流贼,许多人宁可去投奔闯贼和献贼,也根本不愿意来到官军驻守的城镇。”
“孙先生,您还不去想想现如今这天底下都是些什么官军吗?”
说到这里,王争看了一眼京师的方向,冷笑道: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勋戚,文武百官,王某今日在这里说点实话,当然了,也是孙先生听了后觉得大不敬的话,相对于在下而言,在他们的心里怕早就没有这个大明了。”
“王某率山东军教训教训这些畏贼如虎,却对百姓如同恶狼的官兵,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当今的朝廷?”
王争虽然方才沉默不言,但一说起来便条条是道,侃侃而言,期间孙传庭曾许多次都想要找机会反驳,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出什么道理来与他争论。
孙传庭不是那些读死书的腐儒,知道什么君臣大义这种话在王争面前就是个屁,若是想说动王争,肯定要实打实的来。
可思来想去,这大明各地的兵马,如同沧州这般的还真是到处都有,似乎除了自己领的秦军,其余官兵大都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尽管官兵屠城的事情没听到过,但要是追根究底的查下来,似乎每位带兵的将帅都干过不少杀良冒功,借百姓人头充军功的事情。
还有那些北直隶的重臣,每个都自诩清流之事,可他们做的事情和阉党相比,无非就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而已。
这些所谓清流全部的田产地契加起来,根本就不比阉党少,而且他们往往都是官官相护,在朝堂上就连崇祯的话都敢忤逆,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敢做。
这些孙传庭都懂,只是还不愿意面对罢了。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