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冥将魔禁神诀拿回自己宫中,凝出水珠将神诀印在墙壁上,他汇聚自己的魔气于胸口:“魔主天道,道祭禁神,嗜我……”他一字一句地将神诀念出,又看了一眼月色,今夜要过去了,他有些急切又重新将咒语念了一遍,但越是急于求成,心里越是乱如麻,他一拳打在宫门上,脆弱的门被他打飞到远处。
“宫主,堡主让你去禁洞潜心修炼。”一个魔女走到弑冥悄悄说道:“这是堡主吩咐的。”
“我不过是习法,并不是被禁。”弑冥怒吼道:“谁人不知那禁洞是犯过大错之人,才会被关了去。”
“宫主息怒,小魔不过是依堡主吩咐办事。”魔女不慌不忙地说道。
“罢了,我换身衣裳,收拾下东西便去。”弑冥收起神诀放于法囊。
“堡主已为宫主备好了一切,无需收拾。”魔女又看着弑冥恭敬地说道。
“你现在可是在我宫中,即便你是堡主身前的红人,也不能管到我头上。”弑冥拿起一杯茶水喝着,高声道:“要么出去等我,还是你想与我……”
“不敢。”魔女看到弑冥突然将衣裳解开,吓得低下了头,脸上荡起些红晕。
魔女退出房去,弑冥将衣裳里和法囊里探了个遍,怎会没有?他又重新寻了一遍,闭着眼睛仔细回想,妁漓婉刻的石头去了哪里,怎么会不见了呢?突然,他想起白日里陪妁漓婉上街之时换了一次衣裳,他将石头放在了枕头处,却未曾想过弑瞳把他抓回了蚩魔堡。
弑冥有些懊恼地重新穿上一套衣裳,他要尽快将魔禁神诀练成,待魔祖将姐姐救活,他便带她离开蚩魔堡,再说能有神诀,他定可以为爹娘报仇。他想清楚一切,便走出宫门,随魔女进了禁洞。
“木头,这个好吃。”妁漓婉跑在街上道:“老板,这个羊肉来三十五串。
“姑娘,我一人烤不出这么多啊。”老板难为地看着妁漓婉道。
“我来。”寒江雪从老板的竹篓里拿出一把肉串。
“三十五文。”老板看着寒江雪手里的竹签道:“今日花灯节,又是生肉,三十文便好。”
“谢谢老板。”妁漓婉目不转睛地望着炭火上的烤肉,口水直流。
“走了。”寒江雪手里凝起火焰,将肉串丢起,焰火一过,一股肉香味扑鼻。
妁漓婉闻到香味,转向寒江雪伸手一把抓去:“可是好了?我要吃我要吃。”
“还未熟。”寒江雪别过身子,将她的手拍下。
“好慢啊!”妁漓婉从老板的炭火上顺手拿起几根放在嘴里。
“哎,姑娘……”老板显然是未反应过来,肉串便已经吃完了。
“让他赔你。”妁漓婉三下五除二将肉串吃完,又将寒江雪手里的肉串夺过。
妁漓婉把肉串分成两把捏在手里,一嘴咬掉好几块。
“这位公子。”老板从未见过女子吃相如此豪迈,他本是问妁漓婉,可妁漓婉只顾吃,顾不上理他。
“不必找了。”寒江雪将银两放在老板手里:“这些都要了。”
“好好好。”老板直接将竹篓递给寒江
雪:“都是你们的。”
“哇。”妁漓婉艰难地咽下肉,看到寒江雪已经用法术将余下的肉串烤熟。“你也吃!你也吃!”
妁漓婉的嘴被塞得满满地,她难过的时候,很是喜欢用吃来发泄,一滴眼泪便是一块肉,她吃得甚欢。
“慢些吃。”寒江雪走在前面,妁漓婉吃得有些忘我,他看着她好几次都快撞到人,路也不看。他的指尖放出一根蓝色的丝线,丝线连着手上的心引,另一端系在了妁漓婉的手上。
“你做甚?”妁漓婉发现自己的手被一段灵气牵制住,她猛地抬头看向寒江雪。
“怕你被骨雕抓了去。”寒江雪瞪了妁漓婉一眼。
“你才会被骨雕抓了去。”妁漓婉努努嘴道。
“木头,那里好多人啊。”妁漓婉指着远处的人群说道。
“那里走过去是相会桥。”寒江雪说道,妁漓婉有些分不清路,这个他在幻旅塔便知晓了。这个小迷糊定不会想到从这里走过去,便是相会桥,然后到锁心楼,是她和夏至分开的地方。
果然,妁漓婉听完寒江雪的话,脚步顿了顿。为了不在寒江雪面前失态,她转头道:“我知晓,我们来试一遍,看看我们可会有缘分。”
寒江雪看着妁漓婉有些勉强的笑脸,他拉着她准备往回走:“白痴。”
“木头!”妁漓婉用力拉住栓在自己手上的线:“停!”
“嗯?”寒江雪见拉不动她,问道:“为何勉强?”
“未曾勉强。”妁漓婉看着相会桥道。
“你在我面前何需掩饰?”寒江雪无奈地回过头:“可想好了?”
妁漓婉点了点头道:“万一今日我便寻得一如意郎君呢?我妁漓婉又怎会因为一个夏……”妁漓婉口中的那个‘至’下意识地未说出,“总之,我妁漓婉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
“那便好。”寒江雪被妁漓婉拉着走上相会桥,她正要将对萧梓旭的话在说一遍:“木头,你可不要走……”
妁漓婉的话没说完,寒江雪便将手蒙在她的唇上:“天定。”他说完将系在妁漓婉手上的灵线扯掉,往前面头也不回地走去。
“最好不要挡我桃花运。”妁漓婉从口中说出,又有些期待遇到寒江雪。“不过,万一遇到了,那便省了些力气,让我还要去寻你。”
她走在路上,越走越慢,走到分叉路,她便停下脚,恨不得将自己分成三个人,这样便可以遇到寒江雪。
寒江雪倒是未有过多的纠结,手里捻起两只灵蝶,往剩下的两条路飞去,他抬头看着最高的楼顶,那边走左边吧。
“从前江雪最爱的便是左边,定不能走左边,那便中间好了。”妁漓婉拍拍手,往中间挤过去,跟在一群女子后面。
“哎呦,这不是流姑娘嘛?”一个尖锐的声音叫起来。
“我说是谁呢?”妁漓婉前面的胖女子一人占了三四个人的位置回答道:“苏姑娘也来会男子?”
“你怎会知晓是我?”那个尖声的女子纳闷地问道。
“就你那百灵鸟儿的声音,把我耳膜都割破了。”胖女人扭
着屁股,想往前面挤,她想从兜里拿什么东西,把粗壮的手臂往人群中伸。
“流姑娘年年都来,今年都第三十个年头了,还没放弃呢?”‘百灵鸟’鄙夷地说道。
胖女人听到这句话可不乐意了:“彼此彼此,也没看到你有多好,莫不是摘下那冷漠,男子便被你吓跑了?啊哈哈哈……”
“死肥婆,就你那狗嘴和一身肥肉,这辈子可别想嫁人。”‘百灵鸟’大声谩骂道。
“你这干猴子!有本事你把冷漠取下来。”胖女人伸手便去抢‘百灵鸟’的冷漠,她巨大的身躯像一个掉进豆腐里的橄榄树,小路本就拥挤不堪,两个女子扭打在了一起,更是让人苦不堪言。
妁漓婉站在胖女人身后,那女人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离她的脸不过一公分,她凝出一道禁锢令施在两人身上,两人终于不动了。
“这两人如何了?”一个女子指着不动的两人问道。
“要不报官府。”另一个女子提议道。
……
胖女人的身躯将一条小路挡住,有些与男子约定的女子使劲去想把那座山移开,可那山又怎能移得开。妁漓婉摇摇头,看来这天不让她走中间啊,她都走了一半了,现在又要折返回去。
妁漓婉叹了口气,甩着手往最后那条路走去。她才走进小路,寒江雪已经到了锁心楼,他从一对老者手中买下一对同心锁,手心一抹,将名字印在上面,又将锁上重新包上一层金色。
“木头。”妁漓婉走进锁心楼,抬头便看见寒江雪手里拿着甚么,她大喊了一声。
寒江雪将手里的锁隐去,他也看着妁漓婉,一时间四目相对,他望着她,她亦望着他。
“咳咳,这位小姐可愿意与我……”一个男子轻声问道。
妁漓婉回过神,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不是那个与她对灯谜的男子吗?她道了一声:“是你?”
“姑娘不是与男子共度良宵了,怎会又在这锁心楼之上?”这白衣男子拿着扇子,想去挑妁漓婉的下巴。“莫非是想重觅知音?”
“滚!”寒江雪闪到妁漓婉面前,只见他手伸到妁漓婉前面,后面的动作便没再看清,等人看清楚,白衣男子已经被拧在了地上。
“为何打人啊?”男子想要辩解。
寒江雪正想再给地上的人一脚,妁漓婉连忙拉住寒江雪的手道:“算了算了,他也未做何过分之事。”幸好止住了他的动作,否则这男子定躺在相会桥。
“你这人……”男子看妁漓婉护着他,还想再说几句。
“这位公子,你还不快走。”妁漓婉对着地上躺着的人催促道。
这时,陆陆续续有些人又过来围观。
“怎会乱打人?”一个女子说道。
“是啊,这人怎会这般脾气暴戾。”一些不明的百姓开始指指点点……
“护我娘子。”寒江雪的口中云淡风轻地说出四个字,眼睛只是看着妁漓婉。
“该打!”适才还指责寒江雪的女子率先说道。
“啊,呵呵。”妁漓婉的表情已经僵硬,这是什么反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