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跳跃没什么区别。
冒顿双手搭着丘陵双肩,用力一撑,整个人腾空而起,立在了骏马背上不说,竟然还安安稳稳,就像是站在平地上!
这还没完。
冒顿松手,完全以两脚固定身子,在疾驰战马上转身,面对身后的匈奴骑兵,将两手臂当做两旗子,以特定方式挥舞着,口中大喝。
“止!止!止!”
这个高难度、高危险的动作,起到的效果非常好。
只要不是瞎子,谁都不能忽视站在马背上的冒顿王子。就是听不到王子声音,也能看到王子手势。
这是旗语,是停止的意思。
高速运行的匈奴骑兵,原本就是依靠高举的旗语来指挥。
匈奴骑兵踢打马腹的动作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勒紧马缰。
战马带起的烟尘越来越小,待烟尘完全消失不见时,这支失控的骑兵队伍终于是停下了。
日中早过,日落将至。
椭圆形的夕阳,给这支骑兵镀上了一层橘黄色,却不能将这层暖色从肌肤传递到心灵。
一众匈奴坐在地上,茫然的脸上犹存着凶恶。
他们总要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回头,蕴藏着恐惧的双眼看向来时路。
直到看到绿黄交杂的草地,空无一人,这才会默默回头,然后过一会,再回头,继续看。
生死一线,真正的生死一线。
这群骑兵的组成,大多都是各部落王子,养尊处优的他们从未和死亡如此接近过。
冒顿从休憩的队伍前方,巡视到队伍后方。
出来时整三千人马,现在只剩下了两千八百九十一,和两千八百九十匹马。
与那群黑甲秦军交战,他们没有伤亡。
被黑甲秦军放行,逃跑路上栽了一百一十匹战马,折了一百零九人。
冒顿看到每匹战马的马蹄沾着血肉,每匹战马的腹部都有深深的痕迹。
而靠坐在战马旁边,那些本应该是勇士的匈奴精骑,一个个神情不安,一脸颓败,个个如同活死人。
这样不行。
冒顿深吸口气。
他将剩下这两千八百九十一人聚集起来,围着他席地而坐。
他站在中心,比所有人都要高,苦笑一声。
“我们很失败,对罢。”
他的言语声不大,但在静谧得能听到叶磨草飞的大漠中,足以让围拢过来的所有人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