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眼里掠过一丝挣扎,随即艰难地撑起身子跪在床上,“若大王真想要奴婢安心,就请千万不要册封奴婢为王后。”顿一顿,她又道:“奴婢身为宫女,尚不能安然待在大王,何况是王后。”
夫差面色一沉,“你担心相父?”
“伍相素来不喜欢越女,当初大王纳郑姐姐入宫,已是闹得沸沸扬扬,生出许多事来,王后之位,关乎吴国江山,伍相断然不会让步。”
听到这话,夫差冷笑连连,近乎尖刻地道:“你不必替他藏着掖着,本王知道,他一直希望本王册封伍榕为王后。”
夷光没有接这话,只道:“无论如何,王后之位,都不该属于奴婢。”
见她衣着单薄地跪在那里,夫差关切地道:“你先躺下。”
面对夫差的话,夷光态度坚定地道:“大王不答应,奴婢就不起身。”
“你……”夫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许久,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妥协道:“罢了罢了,立后一事,晚些再说。”
“多谢大王。”待夷光重新躺好后,夫差捏一捏她小巧的鼻翼,没好气地道:“天底下不知多少女子想做本王的王后,偏你非要将到手的凤冠往外推,偏偏本王就是拿你没办法,真是气煞本王了。”
“大王不是拿奴婢没办法,是心疼奴婢呢。”夷光掩唇笑着,她容颜极美,这一笑犹如百花齐放,冬雪逢春,令夫差看痴了眼,好一会儿方才醒过神来,感慨道:“本王前世不知修了多少福,今生方才能够遇到你。”
夷光粉面通红地道:“大王谬赞了,奴婢哪有这么好。”
夷光一口一个奴婢,落在夫差耳中甚是刺耳,摇头道:“你是本王最心爱的人,虽暂不能册后,但也不可再自称奴婢,免得让人轻贱了。”
夷光嫣然一笑,打趣道:“大王是打算封奴婢为才人还是美人呢?”
夫差摇头道:“才人也好,美人也罢,都是侧室身份,不好不好。”说着,他又一脸认真地道:“本王不娶便罢,若是娶你,就一定要八抬大轿,凤冠相迎,断不能以妾礼纳之!”
夷光本是随口打趣之语,万万没想到竟然引出夫差这么一番话来,原来……他对自己的情已是深到了这份上。
“咔嚓!”胸口响起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那个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茧,终是不堪重负,彻底破裂。
夷光明白了,原来……一直弥漫在胸口,任她如何挥赶都不曾散去的感觉是――情。
情之不知缘起,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