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这一晚都没怎么睡着, 赵老太太的呼噜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偏偏床还小,阿娇还不敢翻来翻去怕吵醒老太太, 干躺一晚,无比煎熬。
早上她服侍赵宴平洗脸, 两个发青的眼圈甚是明显。
赵宴平皱眉问:“昨晚没睡好?”
阿娇无奈道:“老太太睡觉打呼。”
赵宴平没跟老太太睡过一个屋, 还真不知道老太太有这个习惯。
“今晚搬过来吧。”赵宴平一边擦脸一边道。
阿娇别提多高兴了,晚上回到早已睡习惯的大床, 她倒头就睡,将昨晚欠下的觉都补了回来。
又过两日,便是除夕了。
赵家的庭院房间早已打扫得干干净净,请朱昶写的六对儿春联也挂在了各个门口, 一片喜气洋洋。
到了后半晌,翠娘、阿娇一起进了厨房, 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今晚知县大人谢郢、顺哥儿也会过来, 这顿年夜饭自然要更加丰盛。
翠娘做了几道她拿手的北方菜,阿娇做的是本地有名的菜色,待客人到齐时, 八荤一素端上桌,特别有排面。
上好菜,翠娘退下了, 与顺哥儿、郭兴去倒座房吃,赵老太太、赵宴平陪客谢郢。
阿娇想去东屋等着最后吃, 谢郢笑道:“年夜饭,就是要一家人吃才热闹,小嫂也来一起吃吧, 今晚只有背井离乡来蹭饭的谢某,没有什么知县大人,赵兄、老太太、小嫂都不必见外。”
他一袭暗红色锦袍,面如冠玉,温雅俊美,如果说赵宴平是一把锋芒外露的大刀,谢郢便是一枚精心雕琢过的美玉。坐在赵家这间简陋堂屋里的谢郢,真是应了那句话,贵客到访,可使蓬荜生辉。
堂堂京城的侯门之子竟然如此谦和,阿娇拘谨地看向赵老太太与官爷。
赵宴平做主道:“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过来一起吃吧。”
阿娇便却之不恭了。
赵老太太悠悠地道:“你坐宴平身边吧,帮忙添菜。”
阿娇没多想,谢郢看向赵宴平,赵宴平眉心跳了一下。
谢郢垂眸,强忍着笑意。
他真是第一次遇到赵老太太这种自以为聪明其实糊涂的人,连自己的孙子喜不喜欢女人都看不出来,若不是他与赵宴平已经打了一年的交道,如果他刚到武安县赴任时就从赵老太太这里听说赵宴平有那种癖好的流言,谢郢可能还真不敢重用赵宴平,以防他打自己的主意。
不过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