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院子,便朝着丫鬟喝问道。 丫鬟吓得支吾起来:“表姑娘身体不适,还未起身……” 女孩子气得啐道:“将家里害成这样,她竟还有脸睡到晌午!我倒要瞧瞧,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说着,向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兰儿,打一桶井水来——好好帮表姑娘醒醒神!” 女孩子声音响亮,传到在房内装睡的蒋令仪耳中,使她登时一个激灵坐起了身,由丫鬟伺候着披上外衣。 一群衣着鲜亮的女孩子很快便涌了进来。 “有劳各位姐姐和妹妹来看我。”蒋令仪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行礼。 “别在我跟前装模作样了!不是说你身体不适,仍在睡着么?怎么,是怕挨泼,装不下去了?” “二表姐何出此言……妹妹昨晚昏迷了一夜,是听闻各位姐妹来了,这才强撑着下了床。” “够了!” 女孩子听得厌烦不已,一抬手,身边提着水桶的丫鬟便将一桶冰凉的井水尽数泼向了蒋令仪。 “哗!” 蒋令仪闪躲不及,被泼了个正着,发髻和衣衫尽湿透,一时冷颤不止。 “二表姐,你……” “泼你一桶水都是便宜你了!就因为你做下的错事,如今害得祖父和父亲都被停职家中反省!”一名年纪与蒋令仪相仿、脸颊圆嘟嘟的女孩子站出来怒道。 蒋令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会如此严重? “祖父在官场上熬了二十多年,如今眼见有机会擢升礼部侍郎,就因为你,全毁了!”钟家二姑娘气得眼眶发红。 前礼部侍郎林葑因急症过世,如今礼部侍郎一职尚且空悬,姑母极不容易求得宁贵妃通了关系,本要让祖父伺机顶上的,可此番家中出了这样的丑事,不消去想,升任之事必是白搭了! 母亲本打算在祖父升为礼部侍郎之后,再给她择一门好亲事的,如今也全成了妄想! 如此一来,家中所有兄弟姐妹的前程和亲事势必都会受到影响! “且你又将定国公府给得罪死了,往后我们去私塾里读书都成了麻烦事……”有性情怯懦的庶出女孩子也忍不住抱怨道。 蒋令仪听得脑中一片混沌,此时忽然抬起头,道:“外祖父和舅舅呢?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她没想过要害徐婉兮! 当日午后,定国公世子让人送走了钟家前来赔罪的人之后,心情复杂地唤了女儿过来。 “父亲,我听说钟家来人了,蒋令仪也来了——您是怎么帮女儿出的气?” “皇上已经降罪问责过了,你还要我如何帮你出气?” “那怎能一样?”徐婉兮坐在流苏鼓凳上,皱着眉说道:“钟家没教养好蒋令仪,昨晚又那般护短推脱,受罚是应当的。蒋令仪可是要毁了我的脸,我心中的恶气还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