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那名从里间走出来的仆人。 “敢问骆先生何时能够出来相见?”朱希周忍不住问道。 他显然有些着急。 却听仆人说道:“先生命我先行询问清楚二位今日的来意,还请两位小公子如实作答。” 朱希周犹豫了一瞬。 相较之下,张眉寿便显得干脆许多:“晚辈是为求画而来。” 内间传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都是小娃娃也就罢了,竟还混进来一个女娃娃。”里面的人说道。 仆人有些愕然地看向张眉寿。 他先前倒是不曾发现,眼下细看,果然发现面前的孩子经过掩饰的五官仍然过于俏丽了些。 可面前的孩子却不见丝毫被拆穿后的慌乱与羞恼,只朝着内间的方向笑笑说道:“先生果然慧眼识珠。” 四下一静之后,里间再次传出笑声。 骆抚歪坐在罗汉床上,满脸好笑。 这究竟是夸人还是自夸呢? 这女娃娃当真不是不小心多说了两个字么? 哦,也可能是存心的,意在引起他的注意而已——家里越是不缺银子的娃娃,越是一个赛一个地心眼儿多。 “晚辈此番前来,是想向骆先生打听一件事情。”朱希周此时方才开口。 骆抚“哦”了一声,隔着帘子说道:“可我今日只见一个。” 朱希周与张眉寿皆是一怔。 “姑娘,在下实是有要事要与骆先生相询——”朱希周朝着张眉寿揖了一礼,声音温和:“故而,想厚颜请姑娘将机会让与在下,姑娘若是爱画之人,在下家中刚好藏有不少名家画作,可供姑娘挑选一幅,相赠姑娘,以作答谢。” 张眉寿:“既知是厚颜,又何必要说出来?将银子换作画,便能显得足够尊重他人了吗?” 朱希周脸色凝滞。 怎、怎会有这般说话的人? 且还是个姑娘家。 “再者,我来求的是骆先生的画,你却要我去选其他名家画作,简直莫名其妙。且你以此作为交换,莫非是觉得骆先生的画,比不得其他名家的画?只是,你这样认为,我却不这么想。” 张眉寿活脱脱一副“你可以侮辱我,却不能轻视骆先生”的狗腿语气。 骆抚听得简直乐了。 嗯……这拍马屁的工夫倒是不错。 “姑娘误会了,我绝无此意……”朱希周脸色复杂地辩解了一句,遂也不再多说。 他实在不愿与这等牙尖嘴利,生怕显不出自己能说会道的小女子争辩。 张眉寿转回了头去。 怪不得婉兮说这位是个带刀子的面瓜,任由你怎么吵怎么闹,他皆一副“不与你一般见识”的模样,将书香门第的教养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甚至即便是他错了,亦能做到满脸冷静理智,不屑与你争辩解释,还要冷眼将你视作无礼失态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