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母,都将一切心血倾注在你身上——在你与那狄人公主私奔前,我们一直都盼望你能够在西凉磨砺成材,慑服族人,让明沛堂可以在你的手里发扬光大——可你却为了一个异族女子,不顾家族声誉不顾至亲骨肉的去私奔!”
“——你这么做时,有没有想过生你养你的人会为你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又会被你伤得何等的深!?”
“你如何配为人子啊!”
城府如沈宣,地位如沈宣,提及当年精心教诲寄予几乎所有指望的嫡长子沉迷于女色、不顾家族的所为,至今也觉锥心之痛,说到此处,再也无法忍耐,竟举袖遮面,放声大哭起来!
老父的嚎啕声里,沈藏厉脸色苍白,撩起袍子跪倒在地,二话不说便是砰砰砰几个响头,额血飞溅:“孩儿罪无可恕!”
“……虽然那一次消息传回来,你们母亲被气得呕了好几日血。”沈宣长袖遮于面上,只闻其声哽咽难禁,“但你终究是我们当时倾注心血最多的孩子,而你除了这一件之外,在西凉的表现向来不错。所以你们叔父建议再给你一次机会……可你又做了什么?”
沈藏厉张了张嘴,半晌,颓然道:“孩儿知罪,但……漠野他确实是孩儿的亲生骨血,知他出世,孩儿委实不能连封信也不回……”
“糊涂!”沈宣终究久为阀主,固然一时伤心失态,很快便又冷静了下来,胡乱抹了脸,放下袖子,便森然大喝,“你岂是错在了这里?!难道不是在成婚后将大房的院子用你给那狄人公主起的汉名命名不说,还告诉了你新婚妻子此事?!”
沈藏厉惨笑:“孩儿知罪。”
沈宣嘿然道:“你知罪,却不知道罪在何处!”
沈藏厉却不说话,似已默认,又似意兴阑珊,无意反驳或解释。
“你先前与那狄人公主情深到了不顾家族与她私奔而去的地步,两人还留下骨血……但回到帝都之后你再也没了去西凉的机会,又娶了刘氏,就应该把前面这一段放下,好生跟刘氏过日子!”沈宣目光如鹰,炯炯盯着自己的长子,沉声道,“结果你娶都娶了刘氏了,却在新婚时就按捺不住把这事告诉她,居然还妄想她会同意你将你们住的院子命名为辛夷院……用那狄人公主的汉名为名!让刘氏新婚燕尔之际挨了一棒,盛怒之下至今都不许辛夷院里有半株辛夷花!你以为你们母亲没告诉我此事?!”
“观你这些年来对刘氏也不错,亦未纳妾,可见你即使还挂念着那叫辛夷的狄人公主,对刘氏总是有结发情份的。”沈宣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