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恭是个固执的人,许斐嘱咐他要亲手交到姜芃姬手里,他便不肯提前交于旁人。 徐轲目光含笑地看着秦恭,隐约有些明白丰仪为何要捉弄秦恭。 主公帐下众人,从文臣到武将,基本都是白切黑,如今来个至纯至性的,可不新鲜? “既然如此,轲便手书一封,将此事告知主公。” 秦恭摇头婉拒。 “此事至关紧要,不宜拖延。徐主簿不如安排些人,让我能亲自将信送过去?” 说罢,秦恭眼底露出些哀求的味道。 让徐轲写信给姜芃姬,一来一回多浪费时间? 秦恭想到那日嗅到的血腥味和许斐手心捆绑的白布,隐隐猜出怀中密信多半是血书。 若不是至关紧要的大事,谁会自残放血写血书? 徐轲暗中忖度一番,应下秦恭的提议。 “既然如此,那轲派人护送使者吧。” 徐轲这么好说话,秦恭有些受宠若惊。 他以为他会在徐轲这里碰些钉子才能见到姜芃姬呢。 当下满脸感激地道,“多谢徐主簿。” 徐轲作为万能大管家,办事能力自然不是盖的,秦恭喝半壶茶的功夫,人家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备好了。侍从、车马、饮水干粮甚至连谒见姜芃姬的正式装束也备了一套—— 秦恭又是一番感激,但他没有发现徐轲望向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怜悯和同情。 “可惜了——竟是个弃子——” 徐轲望着车队离去的方向,一声叹息随风飘散。 “弃子?那人怎么就成了弃子?” 丰仪正在外间恭候,听到秦恭已经离开,他便出门瞧了一眼,正好听到徐轲的感慨。 徐轲回过神,垂下视线对上丰仪疑惑的目光。 不出意外的话,丰仪基本是下一代的领军人,更是未来少主最坚定的左膀右臂。 不管是徐轲还是其他人,他们都对丰仪寄予厚望,时时提点教导。 “听闻许斐近况窘迫,帐下大将接连折损,治地接连失守,如今身陷囹圄,眼看着气数将尽。这个秦恭年纪虽小,但已经有龙虎之将的风仪,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对许斐忠心耿耿。此等人物,虽未见其皮毛,也略见一斑。”徐轲轻笑一声,仔细指点丰仪,“你说,送信重要还是自身性命重要?派遣一员得用大将出来当信使,疏忽自身护卫,许斐到底图个什么呢?” 送信这种活计,何必让领兵大将亲自去做? 丰仪听后,顿时如茅塞顿开,病弱的面庞露出几分恍然大悟。 “徐主簿的意思——这秦恭不仅仅是弃子,更是许斐赠与州牧的‘礼物’?” 徐轲冷笑一声,“说是‘礼物’,不如说是‘筹码’。” 丰仪心尖一冷,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设身处地想想,他若是被自己效忠的人当做“筹码”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