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啊。聂洵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着了魔似得循着那个方向寻去。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突然绽开刺眼的白光,周遭黑暗被尽数驱散。 光芒的尽头站着身姿婀娜的妇人,妇人身着桃粉色裳裙,外头罩着正红外衫,垂首低声哄着什么。聂洵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女子怀中有个襁褓。女子也发现他的存在,回首唤了一句。 【诚允——】 诚允? 聂洵心头骇然,霍地睁圆了眼睛,潮水般的记忆疯狂涌入他的脑海,硬生生将他疼醒。 刚苏醒,聂洵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直至眼眶被耀眼烛光晃出水汽,他才渐渐回过神。 “军师?军师?” 军医还在锲而不舍地呼唤,若不是怕冒犯聂洵,他真想连名带姓喊了。 据说这么喊能将魂儿走丢的人喊回来。 聂洵用力眨了眨酸涩泛着水光的眸子,艰难地启了唇。 “水、水……” 他昏迷三天三夜,腹中除了被军医灌进去的药汁便是两小碗细米粥,这会儿又渴又饿。 军医连忙让人将温着的水端来,仔细喂聂洵喝了小半碗,奈何聂洵这会儿浑身无力,吞咽困难,大半都浪费了。喝过水之后,聂洵抵抗不住身体的疲倦,再次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已是三个时辰之后。 聂洵神智清醒很多,他向照顾他的兵卒要了半碗米粥,冰冷的四肢慢慢充斥着痒痒的暖意。 神智回笼,聂洵一动不动地躺在简陋的床榻上,盯着帐篷顶。 此时,某个副将因为心里过意不去,跑来看了一眼聂洵。 聂洵已经积攒了些力气,问副将,“战况如何了?” 他重伤昏迷之前,战局已经极其不利,若是原信能及时撤离,损失应该不会太大。 副将面色沉重、支支吾吾地道,“我军大败,折损一万一千多兵力,辎重丢失三成。” 聂洵听后,神色平静地闭上眸子。 副将道,“军师,军师……末将有个胆大包天的想法……不如军师暗中书信一封递给主公,悄悄革了原信将军?原信将军这般……不堪为将!军师此番遭受的罪,总不能白白算了呀。” 聂洵闭眸想了许久,久得副将都以为他再次昏睡过去了。 “临阵换将,兵家大忌。”聂洵语气淡漠地道,“再者……我怕是命不久矣了……” 副将心中一骇,目光不可置信地望向军医。 军医为难地点了点头,他道,“军师身上伤口过深,虽未伤及肺腑要害,但失血过多,伤处又有发红溃烂之势……若想彻底脱离危险,还需看接下半月的恢复情况,一个不慎就……” 聂洵扛过最艰难的一关,但这不意味着他的小命就稳妥了。 行军途中物资匮乏,休养环境又不平静,各项因素对聂洵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