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乡伯坐在屋子里,正喝着茶。
听了属下的汇报,点点头,“看来,她总算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云乡伯放下茶杯,咂了咂嘴,“徐感佑这小子我也挺欣赏的,可惜是徐家的种。
不过,看在他今天替西月挡了这一箭的份上,以后给他一条活路也无不可。
嗯,现在我也不必再束手束脚,该怎么做便怎么做了。”
说着,云乡伯看向禀话的属下,“今晚这事,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属下应声,“五里县县尉邱化的恩师,是支持宣王的死忠。
今晚,邱县尉不但想灌醉怡王殿下,还意图谋刺。
未免事情败露,牵连到恩师,邱县尉已然畏罪自杀。”
云乡伯满意地点头,“事情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场储君之争,该挑起来了。
怡王现在风头正盛,骤然出了这样的事,相信他的那班亲信不用人提点,也会借势抹黑宣王。
咱们,起个头就好。”
……
受了伤的徐感佑,听到了闵西月的真心话,正愤怒难平。
而远在枫国的易鸿也是愁苦满面。
他刚接到闵西月的信件,看着信中的内容,不由露出苦涩的笑容。
让他成婚?
唉,他都暗示那么明显了,闵西月也不领他的情。
将手中的信纸揉搓成团,一把甩了出去。
无奈、生气!
走进门的齐鸥见状,正要躬身捡起纸团扔出去。
易鸿却突然喊道:“别动!”
齐鸥:“???”
随即,只见易鸿从位子上站起来,然后走到他面前,淡然无比地捡起那个纸团,又回到了位子。
再温柔地将纸团一点点展平,还用书本好好压着。
齐鸥:“……”
殿下这又是抽的什么风?
“什么事?”易鸿轻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
齐鸥送上一封密信,“回雁的汇报。奴才看了看,觉得可能有点用处,请殿下亲自过目。”
易鸿接过密信,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闵西月怀疑古井轩的东家宋济,是涂国人?
易鸿当然不会怀疑闵西月的判断,因为闵西月跟他一样,是重生者。
自然会掌握一些其他人看不懂、摸不透的线索。
只能说,回雁的直觉很敏感。
如果她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大概也不会特意记录下来。
任谁听了闵西月的话,恐怕都不会放在心上。
“涂国……”
易鸿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这可是枫国的劲敌啊。
其实涂国的崛起,他直到现在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重生后,就派了人去涂国打探。
发现现在的涂国,真的没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
几个散勇部落,为了一点利益就争来争去,打地你死我活。
可再过十几年,涂国却会成长到很可怕的地步。
这当中的原因,他今生一定要弄明白,不能再让枫国一败涂地。
而现在,他一直调查不明白的宋济,却可能是涂国的探子?
这不禁令易鸿警惕起来。
据他所调查,宋济所结交的圈子,可是遍布各个大小国家。
伸这么长的手,没有大图谋就怪了。
但这中间,又似乎透露着什么古怪。
他倒是想问一问闵西月,她为什么会这样怀疑。
但这话,他现在不可能去问她。
而想来想去,也无非是闵西月前世见过宋济,甚至有过接触,才会这样特别在意。
“先按西月的思路去调查。”易鸿吩咐。
齐鸥应声,“奴才这就去办。”
齐鸥离开后,易鸿开始给闵西月回信。
【我成婚的话,你来喝酒吗?会送什么礼物给我?
不如你帮我挑挑,是选高的、矮的,胖的还是瘦的?
我这里有几个人选,要不要我详细说说,你给我选一个?】
……
闵西月收到逐月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抵达了云乡城。
只看了两眼,闵西月就一脸面无表情地将信撕了个粉碎,然后往水里一丢,翻着白眼走人。
回雁和回峰看地眼角直抽。
回雁忍不住上前问,“小姐,你,你不给逐月公子回信了吗?”
“不回了,以后都不回了。”
闵西月语气清冷,“以后再有他的信,都给我直接撕了往水里扔!”
闵西月凉飕飕的语气,把回雁吓了一跳。
天哪。
十三殿下是疯了吗?
到底在信里说了什么话,惹地小姐这样生气。
难道是觉得徐感佑还不够优秀,想助推一把不成?
自从上次挡箭的事情过后,闵西月与徐感佑之间就冷淡了下来。
出行的队伍速度加快了不少,徐感佑也很少再在闵西月面前露脸。
闵西月也自觉地不再加入他们的饭局,能躲就躲,免得大家尴尬。
回雁大概猜到了闵西月的心思,心里为易鸿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替徐感佑感到悲哀。
只能说对方时运不济,遇到她们主子这样的对手。
也正因为这样,眼下正是易鸿表现的好机会啊。
结果易鸿倒好,反把闵西月给惹生气了。
回雁在心里替闵西月抱起不平来,决定暂时也不向易鸿汇报闵西月的新近情况了,让易鸿干着急去。
事实上,易鸿此刻已经悔地肠子都青了。
闵西月收到他那封信之前,他就收到了回雁和回峰的汇报。
【云乡伯暗中捣乱,意图不明。】
【徐感佑为闵西月挡箭受伤。】
他之前在信中那样说,就是有点生气闵西月不在乎他,所以想拿成婚的事刺激一下闵西月。
但现在他才发现,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闵西月的身边还有只饿狼,他和闵西月之间还有那么多鸿沟没有消除,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做这么幼稚的事情呢?
这不是明显把闵西月往徐感佑怀里推吗?
易鸿一气愤,又拔出刀来,向齐鸥挑战。
齐鸥:“???”
能让他安生一天吗?
主子自己作死,也拿他撒气。
没天理啊。
两人直到打地大汗淋漓才停下来。
易鸿坐在廊阶上,气鼓鼓地道:“怎么就这么碍眼呢?还是把徐感佑那家伙给灭了吧。”
齐鸥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玩笑道:“然后西月小姐知道是你所为,就跟你一刀两断。”
易鸿冷冷盯着齐鸥,齐鸥只觉得脖子一凉,赶紧退开了些距离,才咳了咳道:“殿下,奴才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跟西月小姐直接明说呢?”
还要搞个什么古董店东家的身份,化名什么逐月跟闵西月通信。
酸不酸呐。
易鸿叹了一声,“我不敢直接告诉她,我怕她会恨我,躲着我。”
齐鸥满脸不解,“西月小姐怎么会恨殿下呢?殿下与西月小姐无怨无仇的。
而且,殿下对西月小姐这么好,如果她都知道了,一定会很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