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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记得反锁。”局长被甩烦了,赶鸭子一样的把沈惊蛰往男浴室赶,赶了一半想起来,“里面没人吧,我记得还有个男记者。”
“没了,他去电视台赶新闻了。”沈惊蛰关门前答了一句。
走的可急了,都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
沈惊蛰调高热水温度,在滚烫的水里仰面体会窒息感。
所有的惊吓疼痛愤怒惆怅,都随着滚烫的热水和窒息感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煤油的味道通过白酒可以去除,白酒的味道则需要过几个小时才能慢慢蒸发。
大厅里的血迹早就清洗干净,但是每个人似乎都还闻得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沈惊蛰心情很平静,做他们这行的悲剧看的太多,这样一念之差导致的悲剧,几乎快要变成常态。
她只是止不住的一直想到那一刻的画面。
江立被打红了半张脸,抱着笔记本往她这里走。他那一刻表情很空白,脚步很镇定,狭长的眸子漆黑漆黑的,紧紧的盯着她。
他靠近她,假装想要给她看文档,手却悄悄地伸到了她后面,半搂的样子,他手心的刀片飞速的切开了她身后的绳索。
“又报销一台。”他抱着她滚出大厅中心的时候语气甚至带着笑。
那时候,□□弹道正无声的从他们耳边划过,身后是两声几乎同时出现的重物坠地的声响。
“别看。”他捂住她的眼。
他捂住了一个法医的眼,怕她看到尸体会引起不适。
非常突兀的动作,可是沈惊蛰居然没有挣脱。
她就安安静静的被他抱在怀里,黏腻的煤油呛得她鼻腔喉腔都开始痛,但是她一动不动。
她为什么不动。
她仰着头看淋浴头,公安局里的热水永远不够用,洗了一半这水就渐渐地开始冷。
“我要冻死了!”沈惊蛰大吼。
“我也快了!”隔壁的邹婷跟着吼。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老用那么烫的水洗澡!”跟她们对吼的是赵博超,“老子刚才烧了两百升水啊,烫猪都够了!”
“去你的!”沈惊蛰用脚踹门,“再去烧!”
局子里一切如常。
所有的人都如常。
只是每人都得写检讨,苦逼的小张估计得被她们俩压着写三份。
都说做警察的压力太大,但是沈惊蛰知道,每次办案回来,局里才是最能解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