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平五年(公元176年),冬十一月,益州郡诸夷因地方官员、世家豪强的压迫,愤而起兵叛汉,太守李颙率军前往讨伐,将其平定。
叛乱方平,又有永昌郡太守曹鸾,久为党锢之祸所痛心,上书为党人鸣冤,要求解除党禁。金殿上,灵帝看完奏章,勃然大怒,寒声道:“党人勾连乱政,妄图颠覆社稷,这曹鸾身为朝廷官员,竟敢为党人鸣冤求情,抨议朝纲,其中言辞极为悖逆,朕绝不轻饶。”
太尉陈耽一向同情党人,见灵帝动怒,赶忙劝进道:“陛下,党人者,或为德高望重之人,又或是士儒名士,皆是贤良英才,眼下朝廷正值多事之秋,理应赦免重用,入朝辅政;然而先前因奸佞谗言,党人竟被长期禁锢,弃之不用,更有甚者,被驱逐至偏远之地,受尽羞辱,天下士人不满已久,长此以往,对我汉室江山极为不利。”
“陛下,陈耽身为太尉,位居三公,却为党人求亲,其言更是荒谬至极,足见陈耽居心否侧,绝不可信,请陛下严惩陈耽”,陈耽话未说完,早有樊陵出列,朗声驳斥道。
“陈耽,你可知罪?”灵帝淡淡问了一句。
陈耽怒瞪灵帝身旁冷笑的曹节,恭声奏道:“陛下自登位至今,数度大赦天下,就是谋逆之罪,尚可得到陛下赦免,党人忠贞无二,一心只为攘除奸佞,试问党人何罪之有?每逢大赦,党人皆不在赦免之列,陛下何故独独不能宽恕党人?”
“党人相互勾连,图谋乱政,先帝在位时,为稳定社稷,厉行党锢,后陛下即位,窦氏擅权谋逆,党人纷纷服从作乱,这等叛逆之徒,怎能赦免?”樊陵针锋相对,紧接着又向灵帝奏道:“陛下,若是依照曹鸾之言,则先前党锢之祸乃是错判冤案,先帝与陛下皆是误听谗言,如此一来,天下百姓势必以为错在陛下,臣冒死进谏良言,还请陛下圣断。”
“陛下,樊大人所言甚是,陛下乃是天子,天地之间,惟陛下独尊,天子绝无过错,若是真有过失,其责皆在于党人不遵圣训,桀骜不法”,尚书令廉忠趁机附和樊陵,进言道:“天下士人皆愚昧无知,被党人迷惑,私下将党人视如神明一般,推崇备至,若是陛下听信陈耽之言,赦免党人,臣只恐此风一开,党人定然更为猖獗,朝中、宫中势必再生祸端,窦武之乱又将荼毒京都,请陛下三思。”
陈耽一时语塞,思来想去,只得借异象说事,随即奏道:“古人有云‘天视由民,天听由民’,方今朝中奸佞当道,忠臣再无立足之地,贤良远避庙堂之外,以致政令失和,刑罚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