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过世的时候,有一个姨娘千里迢迢来宫中看我,并且这样教育我,对于女人来说,见识和学识固然重要,可再重要也都是装点,比成为一个有见识有学识的女人更要紧的,首先是要成为一个女人。将她的观点概括一下,就是与其在青史中留下轻描淡写的一笔,不如在男人眼中留下一抹惊艳的颜色。
然而,三千胭脂色,如何才能成为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姨娘不理会我明显表示出的困惑,仍旧按照她的步调对我絮叨。她说,她的姐姐也就是我的母妃最失败的一件事,就是在成为女人以外有了别的要求,她所不能妥协的东西太多了,而做一个女人像她那样傲气是不行的。
她不争宠,不靠一个男人的喜欢过活,而且比起成为某一个男人的附庸,反而选择了孤独,这个选择无疑令人扼腕。
可我知道,有些女子通过依附一个男人成就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也有些女子如我母妃一样,一生都孤独而高傲地爱着一个人。可是爱之一字,在冰冷的青史里,却无法找到它的一席之地——尽管青史里多得是祸国殃民的女子。
我想我是理解我母妃的,如果得不到,她就干脆不去争。世上有许多事,争来争去也没几个意思。
我也不知为何非要在此时此刻想起这些来,此刻也明显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的好时机。
宋诀没有得到我的允许便强行吻我,无疑是将逗我当成了儿戏。鉴于他一直是个拿逗我当儿戏的人,我也只好默默认栽。还以为他不过是心血来潮同我开了个玩笑,却没料到这个玩笑竟然持续了相当久,久到我甚至开始以为他是认真的。
他的气息冷冽又炙热,蛮横却又温和。一只手紧紧贴着我的腰,另一只手则落在我的后脑,手心滚烫,似要封掉我的所有退路。我只知道笨拙地闪躲,却总也逃不脱他。他深谙此道,对付我这个没什么经验的人,自然游刃有余。我有些懊恼,懊恼的是我竟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所有的矜持骄傲都不要了,所有的负隅顽抗也都不要了。
大约是我突然恭顺起来的态度让他心情很好,终于放我喘息。他停下来看我,脸却没有离开。他一开口,我还能捕捉到他的温热气息。
他伸出一根凉凉的手指停在我的脸颊旁,声音清清淡淡的,依然很好听:“殿下昨日便是这样对臣的,殿下忘了吗?”
我握着拳头抬手,被他按下去,眼前仍是那双极黑的眸子。我恨恨地想,若有机会,一定要让云辞替我好好修理他。听说云辞最近在头疼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