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千斤。
贵霜眼神微暗,手指扣着青果,转瞬笑了起来,“这点倒要和你好好学学,不然日后嫁进来,什么都不会可不就叫人看了笑话。”
这话便有股子炫耀的意思。
沈祁渊敛目看了沈安雁一眼,才皱着眉轻呵贵霜,“这些事你说出来作甚,叫人听着怪笑话。”
贵霜眉梢飞舞着,脸上得意更张扬,嘴角却含着齿羞怯的娇嗔,“我不大懂得这些,日后你多教教我。”
沈安雁觉得刺眼,不知是贵霜那脸上明晃晃的笑容,还是头顶的日头,只叫人倍感焦灼。
她抬手遮眉,趔趄着起身,“这时辰了,也不知厨子那边准备得如何了,我去看看。”
沈安雁对着老太太说,可眼睛却看着沈祁渊,见他不温不火地端坐着,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
沈安雁心骤然紧缩,只道什么都变了。
从前的沈祁渊半分委屈都不会叫她受的。
可这些怨谁呢?
怨上天,还是怨自己?
她浑浑噩噩,忙不迭地离去,用匆乱的步伐隐匿狼狈。
走到之前成福于高台上与沈安雁指的那处回廊,沈安雁才方方停下了脚步。
纳凉的一旁被人围了篱笆,种上了参差的花。
那些花便缤纷的绽放着,簇拥着,把篱笆挤得密密麻麻,支出零碎的花瓣枝丫在外头,随风轻荡。
沈安雁分花拂柳,挑着浓荫的地方坐下。
下人怕沈安雁着烈日中暑,便从井里捞了湃好的瓜切给她吃。
沈安雁哪里有这些胃口,但看着红彤彤果肉觉得不吃怪浪费的,便招呼轻玲红浅吃起来。
轻玲红浅都是下人,平素甚少吃这些,但凡吃也不过捧着瓜皮大快朵颐。
今朝像书香门第的那些闺女,用银匙挑码好成块的倒是头一次,两人不禁觉得新鲜有趣。
但看着沈安雁斜签着身子凭靠在石桌上,目光散漫,轻玲红浅便不敢太纵着性子,只小口吞咽着。
沈安雁并未将轻玲的动作放在心上,只顾望着那飞扬的柳絮,飘零的花瓣兀自出神。
红浅见她面上忧愁积蓄着越累越多,怕她不堪重负,便道:“姐儿,您要不尝尝这瓜,好吃着呢。”
沈安雁没什么胃口,但不忍拂了红浅的意,便拿了银匙挖了一勺。
汁水在舌尖迸溅滑过味蕾碰撞出甘甜的味道,沁透心扉的凉爽如飞流直下的瀑布一跃而进心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