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雁踯躅在原地,目光杵着地面上的横格纹。
林笙对她道:“你不必过去,他即便是你叔父,但也不能如此对你。”
沈祁渊沉下嘴角,望着沈安雁,嗓音粗粝得像是在擦枯皱的老树皮。
“不过是一个刚认识的人罢了,你和他说说笑笑便算了,你就如此信任?连我的话也不听了?苏娘子平常教与你的便是这样?”
他的话语不再像之前那般疾言厉色,可是言辞之间的冷嘲热讽就像是明晃晃的刃刮得沈安雁遍体鳞伤。
沈安雁咬住唇。
林笙想说,沈祁渊却瞥了轻玲她们,“还有你们,主子不知道,你们做奴婢的难道就不知道吗?任由着这些来历不明的男子围着自己主子,是久了没吃板子,所以不知道疼了吧。”
沈安雁气恼得要死,红着脸斥他,“你凭什么骂她们,她们又没做什么,你是没地方发泄,随便找人发吧。”
沈祁渊听到这话眉头紧拧,“我发泄?你怎么不想想你们俩在干些什么?还有什么叫做话投机,这都动起手脚来了,还是单说话吗?”
说到这里,沈祁渊嘴角上扬起挑剔的弧度,讽意满满地看着沈安雁。
“你也不小了,你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你从前不是很知道的吗?”
林笙大感意外,沈祁渊好歹是沈安雁的叔父,何必说如此刺耳的话,戳人戳心。
他刚想开口辩一句,一旁的容止实在看不下去了,从灌丛里走出来。
破碎的天光洒在容止湖兰竹绣的斓袍,衬得一张脸眉若春山,周周整整的齐楚君子。
林笙一愣,坚定的目像是落了玦的湖泛着粼粼光芒,正想说:“请问公子.........”
而带着风卷云狂的气势走到林笙跟前的容止根本不等他说完,直言道:“这是沈家的家事,你在这儿掺和干嘛?”
容止一边拉着,一边还吩咐轻玲等人,“前院忙得不可开交,你们尽在这处偷懒,还不去帮忙?”
轻玲红浅看了沈安雁与沈祁渊,立马捣蒜般点头跟了上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云净天高,水波不兴的地方里只有他和沈安雁两人。
沈祁渊松了口气,脸上也柔和了些,只是看沈安雁的神色还是有些冷,“你怎会和他一处?”
沈安雁听闻好笑,“偏你可以同旁人独处一处?我怎不能和他一处了?”
沈祁渊被她这话气得脑袋‘嗡嗡’的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