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太太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本以为会得侯府众人的讽刺,三姑娘的挖苦。
谁知他们却端茶倒水,顾念着她的年事已高,温声细语的安抚。
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侯府这样不计前嫌的礼待,未尝不是雪中送炭。
王老太太心思周转,苦入惆怅,催得她气息幽浮,人也恍惚了。
“三姑娘,你人儿好,心善,你便替老妇向皇上求求情,我就只这么一个孙儿,他罪该万死,可是他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舍不得,忍耐了这么几日,终于忍不了了,所以来找三姑娘的麻烦........”
这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大家都其中明白苦楚。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相助又是一回事。
天恩已下,便是命不可违,还牵扯国祚,谁敢上去求情?
求,便是伸头一刀的事。
王老太太哭这么会儿子的功夫,又有下人沏了新茶上来,还拿了些冰镇和救心丸,就怕王老太太哭得椎心泣血,一口气没接上来,晕了过去。
可这般由着老太太哭不是个办法。
方老太太默然半晌,撑着拐杖道:“老安人,你先坐着,地上凉,腿受不住。”
这话并不起作用,王老太太依然恸哭,涕泗横流叫人看着直呼惨状。
王老太太哽咽,“三姑娘,我那孙儿其实心肠极好,平日里看着小猫小狗都忍不住喂食,就是一时走岔了路.......”
说到痛处,王老太太又呜呼起来,“不肖子孙,不肖子孙......”
见王老太太说话都糊涂了,沈安雁和方老太太对视一眼,令王嬷嬷和琯书扶着王老太太落了座。
王老太太就势斜签了身子,几乎栽倒在椅手上,眯萋着泪眼喃喃自语,总不外乎孙儿二字。
沈安雁叫人拿了冰婆子上来给王老太太捂着,又打扇替她送风。
如此缓过来气,声儿却没之前大了,只幽浮着音求情,“三姑娘,你帮帮我,你帮帮他......”
沈安雁如何帮?
她是遭罪的那个,可她遭的罪不算罪,圣上那头才是罪。
惶说她去求情,就是叔父去求,都会惹得圣怒。
可这样的话,沈安雁作晚辈的不好说,只叫老人家苦痛。
想着转眼望向方老太太。
方老太太叹了一声,“老安人,并不是我们不帮你,只是这事别说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