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怔忪时,忽闻一声‘三姑娘’,沈安雁撩起车帘,见夏侯思正骑马于旁边,“副将何事?”
夏侯思指了指天色,“将傍晚了,属下是想问三姑娘是否要扎营安寨。”
沈安雁摇了摇头,“方才你也道了,不能久待,想必是暗中有旁人追逐,既是如此,万不能给他们可趁之机,还是快快到军中才好。”
夏侯思对上沈安雁那双明眸,忽然有种错觉,沈安雁并未失忆.......但这并不是他要关注的事情,他只需要将沈安雁安稳送到将军面前就是了。
如此想过,夏侯思才笑了笑,“三姑娘察言观色得极是。”
沈安雁笑了笑,之后再无他话,便垂了帘子靠着车围小憩。
等被婢女唤醒时,已是翌日辰时,天覆盖着浓浓的雾,恍若肉眼可见的冷直逼向沈安雁的脸颊。
沈安雁不由得觳觫了一下。
那唤作霜华的婢女眼尖,立马将外衣解下,“姐儿怕是冷,又才受了伤,可不能着了风寒,这衣服是奴婢的,虽简陋了些,但尚可抵御些风寒,还望姐儿莫要嫌弃。”
“我怎会嫌弃,”沈安雁笑着说,一只手却挡了回去,“我会觉得冷,你亦会觉得冷,到时你若病了岂不更惨?”
另外换作秋华的婢女附和道:“奴婢去问问大人可有衣物否,他们男儿体魄不至于如此畏寒怕冷,何况他们从军,应该晓得备置。”
见沈安雁颔首,秋华才掀了帘子出去。
那霜华见此才终是将衣服穿了回去。
就这说话的当口,就听得马匹嘶鸣一声,车子停了下来。
秋华擒着一件衣服进来,嘴里哈着白气,“姐儿快穿上吧。”
说着搡了搡胳膊,喟然道:“这不出去尚以为还在深秋,这一出去,还以为是腊月严寒之季了.........”
霜华一边服侍沈安雁穿衣,一边纳罕道:“倒是奇怪,今年比往常要冷些。”
“何止是冷。”
秋华搓着手,一双圆目瞠起来,“这听说哪处闹了灾荒,饿殍遍地,不少尚有余力的灾民迁赴京城.........”
沈安雁怔了怔,只觉得随秋华此话仿佛亲眼见证了路边冻死骨骇场景,不禁变了脸色,撩开车帘往外走去。
彼时夏侯思正叫将士搭柴架火,见到沈安雁走来,作礼道:“三姑娘怎不在车中坐着,这外头严寒,防不得吹了风积凉。”
沈安雁却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