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穆是怎么当上西祁大汗的么?”
这一刻的曹岫面目狰狞,早失去了高高在上的那份雍容和典雅。仿佛多年积累下的怨恨与冤屈,如堤坝上被豁开的口子一样,汹涌迸出。
隋御目不转睛地睇向她,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怖慢慢爬满心田。
他本以为要和曹氏一族周旋许久,才能探得最终的真相。显然是他推断错了,曹岫早就准备妥当,她一直都在等,等待有个人跳出来扯下当年谜底的面纱。
“是拜你那好兄弟裴彬所赐啊。他在暗中赠予秦穆大量金银珠宝,支持秦穆回到西祁争夺王位。为的就是要让秦穆打回北黎,好借他的手消灭我们曹氏的力量。”
“先帝绝不会那么做!”隋御嘶声力竭地喝道。
曹岫一步步走到隋御面前,仰头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不值一哂地道:“哀家也以为裴彬很软弱,他连一只猫都不敢杀死啊!哪能有那么狠的心肠?可事实不容置疑,就是他一手把北黎推到阿毗地狱的深渊里。”
屋外倏然刮起劲风,在这酷夏时节里,增添几分诡异之感。堂屋案几上的灯烛哔哔啵啵地作响,那暖黄色的火苗在灯罩内虚虚摇摆。
“起初按照裴彬计划进展的都很顺利,漠州沦陷,凉州、邕州岌岌可危。北黎朝中无将可调,西祁的攻势太猛、太强悍。偏这时候你隋御站了出来,披挂上阵誓要把西祁打回大漠里去。”
隋御始终不得解的迷惑逐渐清晰起来,曹岫就是要这样将他击垮。以为双腿可以重新站立行走就是重生了?她非要让他的信仰和坚持再次崩塌。摧毁一个人的方法有很多,这样与隋御对峙,远比杀了他更有快感。
然而曹岫不知道隋御早就经历了比这还要痛苦的打击,在他还没有站起来以前,他就被东野老国主凌澈强行告知,他身体里流淌的是东野人的血。
不管曹岫对他说的这些是真是假,隋御都不可能再像当初那样歇斯底里地崩溃。但习惯了演戏的他,还是配合起曹岫,他目光呆滞,喉间艰难地滑动。
隋御没再像最初那样急于反驳曹岫,他装出手无足措的模样,像是根本不知该作何反应。
曹岫乘胜追击,继续强劲有力地说:“你是武中奇才,天生就是做将军的料。虽然前期打得很吃力,中期又被兵力、军粮等因素阻挠,但后期反击时打得足够大快人心,要知道漠州铁骑的神话是靠西北百姓们自发颂扬开来的。”
“所以我打乱了先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