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越来越小了。
她本能地不相信这个男人,却又本能地想相信他,这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自我矛盾。
她知道这个男人很强,但往日表现出的种种都令她觉得其人十分不靠谱,很容易在某些关键时刻掉链子,将张天生的生死或者说自己的全部希望寄托在这样的人的身上,显然是不太明智的。
“相信我嘛!”男人堆着笑容贴到姬伶身边去,呲着牙,眉毛上下抖了抖,“若我给他弄醒了,你要给我香吻一个作为报酬嘛!”
“我给你一个香拳你要不要?”少女紧握着拳,拳上青筋暴起。
“粗鲁。”男人缩缩脖子,悄悄地推到一边去,又不小心撞到了文凉的轮椅。
文凉没有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
悄然间一种无形的压力慢慢弥散开来。
男人只好又狼狈地再退,却又撞到了那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然而中年男人也没说话,眼神也很平和。
他突然明白了谁是这里最好欺负的人。
于是他硬气起来,直起腰杆。
红色的茧严严实实,流动着光晕,男人走到那里去,一脚踢上去。
一道类似于敲钟的声音自天地间响彻,然后,茧便裂了。
“谁!”带着滔天愤怒的声音炸响,竟比那光茧碎裂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大。
黑袍之下,两点红光闪烁,像是溢出血来。
颤抖的手上,最后一点与张天生的身体相连的光也消散了。
这便意味着,张天生已再也醒不过来。
“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啊!”黑袍人仰天咆哮着,突然自身体内爆发出狂暴的血气来。
那血气就要冲天,带起的狂风都是红色的。
黑袍在狂风下鼓荡,杀意在血气中泼洒。
他有夙愿未完,为此,他已经付出不知多大的代价!
他明明已看见希望,现在却被毁了!
张天生已再不可能醒来,只在最后的瞬间,有人冲过来打断了他。
“你们为什么要让他打扰我!为什么!”黑袍声嘶力竭地狂喊,喉咙撕裂了,他已疯魔了。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在此刻选择了用沉默来接引宿命。
他向那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打扰他的男人挥出全力的一拳。
他别无选择,他只能以此人的性命来泄愤。
可那男人只轻轻一闪便躲过了他全力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