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德十年,腊月初三,容国沉浸在一团喜庆中,连续的烟花绽放在天空下,绚丽多彩如梦幻。
宫中气氛仍是死气沉沉,自皇后薨逝,陛下便再没踏进太子宫和锦涎宫,即使扶桑殿已修缮完毕,他都没去看过,更不让任何人提起关于歌家的事。
这十年来,歌家好像从未出现过,与它有关的人,都消失了。
太后在皇后薨逝的那一年也走了,那一年,陛下瘦得不成样,精神日渐恍惚,政务皆由我代理。而太上皇活到了十年后的今日,已是满头银发,步履蹒跚,每天就坐在御花园逗逗孙子,同孙子讲讲年轻时候的英勇事迹。
这位皇孙,自出生便被封为太子,却并非陛下亲生,没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但所有人都知道避之不谈,认定他就是陛下的孩子,将来的新帝。
这一年寒冬,太上皇没能熬过去。
按照太上皇生前的意思,丧事从简。是以十日后,陛下听闻太子宫的扶桑花开了,他便将他入了皇陵。
扶桑花十年未开,所有人都以为它死了,却在这时候复苏,怎么想都不像是为了太上皇。扶桑花复苏这一日,有人说西山塌陷,埋葬西楼的坟墓损毁严重,陛下遣人去修复,回报却说墓中尸骨未见,甚是奇怪。他突然抓着那人的衣服让他反复说了三遍,突然开怀大笑起来。我从未见过他这么开心过,像个孩子一样笑了很久,最后却突然哭了起来,到了夜里,陛下拽着我喝了许久的酒。
他说,这酒是阿衍酿的,只剩下这一坛了。我偷偷将酒坛藏在身后,换了茶喝。
一月初,燕国传来消息,燕帝驾崩,年过半百而死,也算是享尽人世繁华,看尽江山如画,既死无悔吧。
陛下下令将太后的棺椁重新挖了出来,送去了燕国。
次年一月初一,容帝驾崩。
我盘腿坐在他的墓前,将那坛藏起来的梅花酿重新拿了出来。
漫山翠竹中,风声吹过,我听到有人在喊我。转身刹那,竹叶纷扬,我似乎又回到了容帝驾崩前一日。那日大雪纷扬,城楼下的雪越积越厚,放眼望去满眼素色,纯净得就像洗过一样。其中却有一抹红色,似乎能融化这大地上的厚雪。
他就立在东阳门城楼上,出神了好一会儿。而我候在一旁,不敢打搅。
我知道他在念着谁,那个被他逼下城楼的女子,那样清冷好看的人。
可是,陛下等的人非她,而她一直等错了人。
曾几何时,这块土地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