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枫妍语气十分焦急。
话都说的这么明显,秦卓茹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想通啊！
顾枫妍很着急，秦卓茹若是不相信她，她真的没办法了。
难道真的要看顾枫原接着逍遥法外？
秦卓茹是她最后一线希望。
“说话要讲证据，顾枫原现在是我丈夫，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秦卓茹突然起身，靠近顾枫妍。
“你既然已经在这，就不要再胡言乱语了！”
女人的表情很是冷漠，但是手轻轻拍了拍顾枫妍的胳膊。
顾枫妍是个聪明人，她从秦卓茹眼神里看到了别的情绪。
秦卓茹看着躲在远处偷听的护士，她接着提高了声音:“不要想着胡说八道,按时吃药，按时打针！”
说完，秦卓茹捏了捏顾枫妍的手。
她明白了她的意思，她知道秦卓茹听懂了。
“秦卓茹，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也这么蠢！”
“我要是听了你的鬼话才是真蠢。”
秦卓茹要离开时，手提包掉在顾枫妍的轮椅旁边。
她俯下身捡手提包，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保重好自己。”
顾枫妍看到秦卓茹眼神里的担心。
女孩的心在那一瞬间得到了片刻的温暖，这样的温暖还是她当初最看不上的人给的。
“不要再来烦我！”
秦卓茹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还有一线希望……
顾枫妍打量四周,发现了偷听的护士。
她装作没看见，继续在院里静坐。
秦卓茹心情复杂地离开了医院。
顾枫妍说的话可信吗？顾枫原真的是凶手？
秦卓茹大脑飞速运转。
所有信息在大脑里整合，秦卓茹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如果真是顾枫原在背后操纵，那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棋子……
她又想到了顾枫妍。
刚才，她叮嘱顾枫妍好好照顾自己完全是下意识的，不带有任何目的。
她没有忘记顾枫妍对她做过的一切,但是同为女性，顾枫妍也是个受害者。
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手机铃响，是林笙。
“秦姐，顾董来了。”林笙的声音有些焦急。
“好的，你告诉他我快回去了。”
“好。”
巨大的压迫感和恐惧向秦卓茹袭来。
如果真的是顾枫原……她应该怎么做？
“顾董，您等一下，秦姐出去见朋友了，一会就回来了。”
林笙手掌心冒出一层冷汗，她感觉顾枫原投过来的眼神冰冷可怕。
“见朋友？林秘书知道是哪个朋友吗？”
顾枫原眼神里带着审视。
刚才，他接到医院护士的电话。
没想到顾枫妍竟然还有胆子找秦卓茹。
“秦姐接了电话就出去了，还没来得交代给我。”林笙回答的毫无破绽。
“好，你去忙吧，我等她。”男人露出温润的笑。
林笙没有出去，而是就在办公室和顾枫原一起等待。
“林秘书不需要处理工作吗？”
“刚才秦姐在电话里说，我现在最大的任务就是接待您。”
“哈哈哈哈哈……”男人爽朗的笑声里藏着阴郁，眼神闪过一丝冷光。
林笙真是越来越留不得了。
不一会，女人风尘仆仆推门而入。
“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女人的声音还算柔和。
“我约你，你都拒绝我。”
顾枫原眼里满是宠溺，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毕竟旗鼓相当，门当户对。
“林笙，你去忙吧。”
秦卓茹给了林笙一个眼神，林笙离开了。
“听林秘书说你出去见朋友了？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男人状似不经意，眼睛却紧紧锁住秦卓茹，好像她是他的猎物一般。
“枫妍约我。”女人神色清明，说的很是坦荡。
既然已经被发现，还不如将计就计，秦卓茹必须早知道真相！
她前半生一直在计划报仇，现在大仇得报，身边的爱人却因为她丧命……难道她真的是天降煞星……
“枫妍？”顾枫原有一丝惊讶女人的坦诚，男人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
“她约你做什么？”下一秒，男人继续挂上笑容，好像这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秦卓茹观察到了这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继续说:“枫妍说你是当年绑架她的真凶。”
到底还是事发突然，男人的完美面具出现裂痕。
“枫妍的病情看来真是越来越严重了。”男人假装担忧，心里开始计划，顾枫妍不能再留了。
“嗯，我也觉得，她还说你当年是为了杀傅远航，拿我当理由把他引出来的呢！”
秦卓茹手紧紧的攥住衣角，神情还是平静如常。
“那……你相信吗？”顾枫原嘴边还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却毫无笑意，异常冰冷。
女人轻快的语气彻底扰乱了顾枫原的判断，他摸不清秦卓茹的真实想法和意图是什么。
“精神病人的话也能相信吗？”秦卓茹带着笑，说的理所应当。
“应该给枫妍找个更好的医生了。”顾枫原恢复了笑意。
两人之间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对了卓茹，听说，你过两天要出差？”
听到这句话，秦卓茹眼中充满了警惕。
“怎么了？”女人反问。
“出差的时候注意身体，也要记得好好吃饭，好好休息。”
顾枫原并没有问什么奇怪的问题。
“知道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还有事。”
“卓茹，你又拒绝我？”男人苦笑。
“我真的有事。”秦卓茹不为所动。
“好吧，你最近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走了，你出差回来我请你吃饭。”
男人离开后，秦卓茹的嘴角逐渐抿成直线。
顾枫原难道知道些什么？
这次不是简单的出差，秦卓茹是受了赵松岩的拜托，前去国家边境进行谈判。
药品事件的源头还没有彻底清除，警方通过侦查和多次卧底行动，终于在边境线附近发现了这个团伙窝点的踪迹。
要想抓捕他们，必须先引蛇出洞。秦卓茹无疑就是最好的人选。
和S市最大制药公司成虹集团的董事长合作，这个条件对于这个团伙来说足够诱人，值得他们铤而走险。
但是，这件事情很危险。
赵松岩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但是他也知道这个团伙的危害性！权衡再三，他找到了秦卓茹。
当然，冯维并不知情。
如果冯维知道，想都不用想，她肯定不同意。
无论是从死去的冯芷的角度上考虑还是从冯维本身就是长辈的角度上考虑，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卓茹去送死？
这种事情，分分钟就没命！
秦卓茹甚至都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她不想再看到无辜的人再承受痛苦，她愿意尽自己的力量。
而且，她好像天生就是为了谈判做生意而生的，这次，她必须去，也只有她能去。
出发的前一天，赵松岩约秦卓茹吃最后一顿饭。
“卓茹，这次去……可能是九死一生。”赵松岩不停的搓手。
他知道他这样做很残忍，这不就是让秦卓茹白白去送死？
可是这个犯罪团伙一日不除，人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遭受毒害。
“我知道。”女人语气很是平常。
在做出决定之前，秦卓茹已经想好结果了。
无疑就是两种。
一，谈判成功，引蛇出洞，一网打尽。
二，计划失败，严刑拷打，九死一生。
即便知道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是她愿意试一试。
她有悔。
就当她赎罪了。
“卓茹，我……”
“赵叔叔！”
赵松岩还想说些什么，被秦卓茹一句赵叔叔打断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秦卓茹一直以来都是处事圆滑的，但实际上人际交往一直保持着距离，点到为止。
赵松岩第一次听到秦卓茹对他这样的称呼。
“赵叔叔，我小姨喜欢你，她等了你很多年。”
如果这次去了没有机会活着回来，秦卓茹不想有任何遗憾。
冯维爱赵松岩，爱了很多年。
爱到愿意为他放弃事业，爱到为了成全他出国工作不再相见，爱到知道他结了婚以后再也没有踏上S市这片故土，爱到知道他妻子过世后既悲伤又带着一丝开心……
因为赵松岩，那些年，冯维再也没回过故乡。
“我……我知道……可是……我配不上她了。”
冯维眼睛里快要溢出来的情感，赵松岩怎么会感觉不到。
赵松岩对冯维何尝不是一见钟情？但是他当年只是一个两手空空一穷二白的年轻人，他怎么忍心冯维跟着他吃苦？
唯一一次头脑发热答应和冯维私奔，大概就是赵松岩这辈子做过最疯狂也是最勇敢的事了。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他不能让冯维因为他失去原有的一切。
他答应了冯维父母不再见她，所以，那天，站在车站门口的冯维始终没有等来赵松岩。
“赵叔叔，相不相配我们另当别论，我只知道，我小姨爱你，她永远不会像爱你一样再去爱别人了！”
看着面前的冯维眉眼相似的秦卓茹，赵松岩仿佛看到了冯维这么多年的等待。
是他辜负了冯维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