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涂了一遍后,见他两手攥的不那么紧,俯身说:“马上就是最深的几处,忍忍。”
“嗯。”长忘应的比方才更低。
阿莼不断轻声细语跟长忘描述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涂哪里,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相较毫无征兆的下手,伤口上药没有长忘预想到的碎骨剥皮之痛。
长忘无声凝望烛光打在墙上两人的影子,配合阿莼的动作,言辞,即便背对也能想象出她谨小慎微,战战兢兢的模样。原来,她坚硬的表象下,内心是棉花般的脆弱。
剩下的伤口,缝隙不大,像被利刀划开,却直直奔着骨髓而去,所以,她不确定骨头有没有碎裂,但这药一下去,定是全身神经都能疼一个来回。
无比沉重,她的手抖了抖,给自己下手都能下得去,却独独给他下不去。
长忘通过影子看到她的迟疑,宽慰道:“我没事。”
“知道你能忍。”阿莼呢唸消遣他一句,然后比方才更柔,更小心,但更迅速的将剩下的几处最重的伤口,给上了药。
细碎的一声闷响,从长忘齿中发出,背部,胳膊,小臂的肌肉绷到紧致,青筋时时要炸裂开来,床单被抓的瞬时有了抚不平的褶皱。薄汗,就在霎时从每个毛孔溢出,在斑驳跳动的烛光下,恍若批了层清晨的露衣。
阿莼的心很疼,她很想抱住他,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他并不需要,他需要的不是自己。
偶尔,她是矛盾的,无时不刻都想对他耍耍流氓,但真到了在对方脆弱正好趁虚而入的时候,偏偏,她懦弱了下来。
原来,她以为是个禽兽,是个没有底线的无耻之徒,但面对磊落坦荡,才高行洁的长忘,自己认真了,顾虑便也开始多了。
心中深深叹口气,将手贴在他额前,滚烫,果然,肯定是要发烧的,没忍住责怪:“若不是我发现,你准备装作无事多久?
“等伤口痊愈!”闷闷的声音自长忘口中发出,听的到有点莫名委屈。
阿莼刚准备硬起的心瞬时又塌陷下去,须臾:“你是我见过最别扭的人。”话落,温软的寒光显在掌见,迟缓附在长忘额前,用灵力给他退热,这可比一遍又一遍的换凉毛巾方便多了。
“你莫要浪费灵力。”长忘垂着眼皮,有气无力道。
阿莼将药瓶收起,放在桌上,借着灯光,查看还未干透的药膏,黯然低低说:“用在你身上,不叫浪费。”想着药膏干透,伤口血液凝结还有一阵子:“你睡会儿吧,后背伤口就先这样晾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