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国向来有贴窗花的习惯。
举国上下、天南海北都贴,而且时间也惊人地一致,每逢腊月二十八,前一天还是孤零零的窗子都会一道转身换上新装。
宫中也不例外,甚至贴得更有新意。
在心灵手巧的宫人的创新下,每年总会从这儿新传出许多有意思的窗花图案。
不过主子们一般都不会亲自动手剪窗花,毕竟还是太危险些——要是一不小心伤了手,留几个疤可就得不偿失了。
但这和唯二的两个小主子又有什么关系呢?有医术最高明的太医与效果最显著的药膏在,他们一点也不担心留疤,也不用顾及可能会有什么坏影响。
萧载阳自然不必说,而何芊蔚,大概也没谁会想不开去招惹她。
是以何芊蔚掰着指头认真数了数时间,最终还是答应了萧载阳的邀请,和他一块儿钻研起窗花的制作流程。
一张被染红的宣纸,再挑一支用起来称心如意的笔。
对折再对折,然后在其上尽情描绘图案,刻刀与剪刀一起上阵,半天忙活下来,再把它展开,一朵嫣红的花就会在纸面盛开。
——不排除这个步骤中有美化的成分。
毕竟萧载阳与何芊蔚靠自己是画不出那些花样的,只能照着前人总结出来的图纸一点点描出轮廓来。
对折倒是没有出什么问题。这一步简单到毫无任何技巧与技术含量,哪怕让阿琼挥着爪子乱踩一通也能折出来个模样,更别提两个活生生的人了。
真正难住人的反而是往宣纸上描绘花样的步骤。
萧载阳画工不错,但他平日接触到的与窗花图样相差甚大,花了不少功夫才适应下来;至于何芊蔚,这人丹青同她爹一样差劲,画老虎能画成四不像的猫。
两个被难住的家伙脾气一上来,硬气地拒绝了包括纪修、陈嬷嬷、若兰等一众人在内的代笔提议,愣是自个埋头钻研了快一个时辰,浪费了不知道多少宣纸。
直到若兰又从瑶光殿的库房中翻出了一沓红色宣纸,他们才好不容易彻底领悟了那些花样的精髓,对折完随手一画,就能一鼓作气画出来想要的花样。
看了看手里描完花样的宣纸,何芊蔚刚伸出去想把刻刀摸过来的手犹豫一瞬,转而指向那堆被拿来练手的失败品,踌躇道:“……要不还是别自己剪了?”
萧载阳已经下了手,刻刀顺着笔迹缓慢移动,闻言斩钉截铁地拒绝:“做事断不能半途而废。”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