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协同审讯的众人俱都坐得直了,人人盯着她看,一个都不敢出声。
“他耳朵上头少了一截!好似是被一刀割下,砍得平平整整的。”她一面说着,复又摆了摆身体,好似是在回忆当日情形。
“老太爷的屋子朝南,外间是两排椅子……窗户……是了,他坐在靠窗的位子,当时对着里间,我打后厢房出来,正好见他把幞头取下来整位子……他一人在外间坐着,对着窗的……是右边耳朵!”梅香登时激动起来,“我原还没留意,见了那耳朵怪吓人的,心里还想怎的先前不曾看到,后来才发觉他头上戴的幞头同常人并不相同,好似大得些,把两只耳朵都挡了一半去……”
“等那人走了,我同桃香说了这事,她还想追出去看看那幞头长得什么样……”梅香一面说,忽然语速就慢了下来,脸上也多了些拿不准的样子。
推吏得了线索,也正激动,幸好还记得不能吓了人,勉强忍着急问道:“不要紧,记得什么说什么,记不清、说错了也不打紧。”
梅香转开头,好似在用力回想,好一会儿才道:“实在有些拿不准……好似我拿了玉佩回去的时候,同那人正说话,桃香忽的打外头进得来……她原当是在里间守着老太爷的……”
幞头乃是晋人天下通服,上至帝王,下至走卒,凡举男子皆要戴上,一可防尘防沙,二是为避非礼。此物形制、材料各异,可俱是以布覆首,形多如帽,盖在耳上指余左右,极少有见会有人戴得把耳朵挡住一半的。
缺损上耳已经算是显征,也不可能痊愈,况且耳朵袒露在外,除了遮盖并无他法,想来较为易找,推出那人自称孙立的访客今时当是已经五十上下之后,祥符县很快发了海捕文书,张榜缉拿。
季清菱得了消息,一面松了一口气,一面却觉得有些奇怪,正好见秋月此时在一旁收拾东西,便叫了她一声,问道:“你说当日去探陈四渠的那人唤作孙立的,会是躲在何处?”
秋月手上不停,口中却是回道:“依我看,此人多半是那李程韦寻来的,他惯来喜欢用颍州人,只着人往颍州去一趟,十有八九在那边躲着呢。”
又道:“此人定是凶手无疑了,也不晓得他用什么法子支走的那小丫头,可惜人走得早,不然招来问话,也许还能多得些线索。”
秋爽插道:“那孙立自称来自朱仙县的,那便肯定不是左近的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缺了耳朵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名头都没有,况且他来来去去,一个熟人也没有,想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