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领袖,于公元1621年登上的,是泰昌帝的舞台,而不是天启帝的舞台。
郑海珠沉思之际,西暖阁门开,王安与叶向高,走了出来。
叶向高今年已过花甲,纱帽下露出雪白鬓发,两颊之上也布满老人斑,神态冲淡温静,看起来比年轻但严峻冷冽的杨涟、黄尊素等东林官员,和气许多。
“福清公。”
郑海珠上前行礼,按照从汪文言这个“东林通”口中获得的信息,以叶向高喜欢的名号称呼他。
叶向高驻足,王安适时引见道:“皇长子和皇五子的师傅,也去慈庆宫为公主进讲。”
叶向高颔首应礼后,才落袖身侧,浅浅笑容中透着看待晚辈的慈色,开口却坦诚直言:“可不仅仅是皇子的老师,还是这一回的功臣。郑师傅可有字?”
“家父不曾给晚辈取字,就过身了。”
“哦,那老夫还是以朝廷敕命称呼。郑夫人老家也是福建的?”
“晚辈生长于漳州海边。”
“唔,与福清不算太远,半个同乡,”叶向高缓缓道,却也并没有表现出继续深入的谈兴,“老夫现下便出宫拜访徐翰林去,你们随王公公进去吧。”
……
西暖阁的御书案后,皇帝朱常洛正在喝红枣肉桂甘草汤,见郑海珠进来,赐座之外,也命宫女给她端一盅热汤。
郑海珠谢恩后饮了两口,放在案几上,暖着手掌。
朱常洛看了一眼窗外朔风卷落叶的景象,轻叹:“还得过几天才入冬,紫禁城已冷成冰窖般,边关将士又要吃苦了。”
郑海珠恭敬接话道:“万岁爷,臣为了查案,从罪徒处诓骗来的三千两白银,有九二成色,臣又添上自家京中商号开张后所得的一千两,半月前就发到登州,先买了四千套加厚的棉衣棉裤,发船去沈阳,那处今岁去了不少南兵,恐怕不习惯酷寒。山东棉花好,我们崇明的棉花也上佳,登辽海道封冻之前,臣还会有三千套棉衣棉裤,发到毛将军在东江的营兵手中。”
朱常洛抿抿嘴,放下汤碗。
这位登基快三个月的中年天子,在与一众内外朝臣的相处中,已开始习惯从他们的话里去联想话外的意思。
眼前妇人也是,她不是在邀功,她不需要,她此番话的重点,是“南兵怕冷”里的“南兵”。
朱常洛于是也不与这位自己和城西百姓的救命恩人卖关子,直言道:“郑师傅,你给刘时敏求的情,朕此前就答应的,明日行刑,给他